央行行长潘功胜：区块链等技术推动央行数字货币、稳定币蓬勃发展

在 2025 陆家嘴论坛上，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潘功胜就全球金融治理相关议题发表了重要见解。其中，他着重提到，区块链和分布式账本等新兴技术正深刻改变跨境支付格局，推动央行数字货币、稳定币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。

潘功胜指出，跨境支付体系作为全球货币资金运行的 “动脉”，是促进国际贸易和投融资、维护金融稳定的重要依托，也是国际货币体系的关键支撑。然而近年来，传统跨境支付体系弊端渐显。一方面，传统跨境支付方式与新兴数字技术存在代差，效率低、成本高、普及性差等问题突出。例如，一笔普通的跨境汇款可能需要 2 - 3 个工作日才能到账，且手续费高昂，对于小额跨境交易极不友好。另一方面，跨境支付涉及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、监管框架以及众多利益相关者，国际合作难度较大。此外，地缘政治博弈加剧，使得传统跨境支付基础设施有被政治化、武器化的风险，被用作单边制裁工具，严重破坏国际经济金融秩序。

在此背景下，新兴技术在跨境支付领域的应用加速推进。区块链和分布式账本技术凭借去中心化、不可篡改、可追溯等特性，让央行数字货币、稳定币迎来发展机遇，实现了具有突破性意义的 “支付即结算” 模式。这一模式从底层对传统支付体系进行了重塑，大幅缩短了跨境支付链条。以往，跨境支付需要通过多个中间银行进行资金中转和清算，流程繁琐。而基于区块链的支付体系中，交易双方可以直接在分布式账本上进行点对点交易，无需依赖众多中间机构，资金能够实时到账，极大地提高了支付效率，降低了交易成本。

以一些试点项目为例，部分企业在国际贸易中采用基于区块链的稳定币进行结算，结算时间从以往的平均 2 - 3 天缩短至数小时，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实现了分钟级到账，同时交易成本降低了约 30% - 50%。

但潘功胜也强调，新技术带来机遇的同时，也对金融监管提出了巨大挑战。稳定币的去中心化和跨国运作特性，使其监管难度远高于传统金融工具，涉及到货币、资本管制、金融稳定、合规风险以及管辖权冲突等诸多复杂问题。当一国居民可以轻易将本币兑换为由外币支持的稳定币，并通过数字钱包进行跨境转移时，传统的资本流动监控与管制措施将面临失效风险，这对中央银行管理本国货币供给、利率及汇率的能力形成挑战，尤其对于实行资本管制的经济体而言，宏观经济管理的有效性会受到直接冲击。

不仅如此，智能合约、去中心化金融等技术也将持续推动跨境支付体系的演进和发展。智能合约能够自动执行预设条件的交易，进一步提升交易的自动化和智能化水平；去中心化金融则为更多主体提供了参与金融活动的机会，丰富了金融服务的供给。但这些新技术同样带来了新的风险，如智能合约的代码漏洞可能导致资金损失，去中心化金融中的信用风险、流动性风险等也亟待监管部门关注。 在全球跨境支付体系向多元化发展，支付系统和生态互操作性不断提升的大趋势下，如何在鼓励创新、推动央行数字货币和稳定币等新兴支付工具发展的同时，构建与之相适应的金融监管体系，成为全球金融治理面临的重要课题。